幻灯片-iYUMO|生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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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政情结

在同学空间看到这篇日志的,很耐心地看完了,虽然我没有作者对学校那般深厚的情结,但心底还是有一丝牵扯着。 

想起以前在学校里经常看到的标语:“今天我以西政为荣,明天西政以我为荣”,还有老师经常挂着的那句“不要想着学校能为你做什么,而是想想自己能为学校做什么”,我不知道03级行政管理的同学们是怎样想的,至于我,是有些反感。 

处于改革时代的一个年级,我们没有如上一届的师兄师姐拿到法学学士,也没有如下一届的师妹师弟学到更深刻的行政管理知识,我们在毕业前,被抛弃了。我们很生气,甚至不愿听老师把事情说完就开始起哄,也懒得看了那个交接的会议,甚至毕业时也不愿意去捐钱做那块纪念石头留在母校。我们这群孩子,在毕业前为离别、为将来充满愁绪的时候,在两个学院之间徘徊,政治学院毕业照前的领导,我们没认识几个,管理学院的毕业照里,我们行管的同学都没有来齐…面对社会的竞争,除了抱怨自己不够用功,我也曾确切地感受到,学校为我们做的确实太少… 

然而,我还是记住由师兄师姐们传下来我们的西政精神,还记得有位师兄说过,作为西政人,毕业后无论在什么地方,处在哪个岗位,我们要有西政人的风范,都是代表着母校,要让社会觉得西政的学生是有用的人才。这些话,我一直都记住,对于学校,或许我还是会抱怨,但心里还是爱着。 

2009.6.14

(以下为转载,着实让我有些感动) 

一、西政78级 

  2003年9月,我入读西政,正值西政50周年建校庆祝;2008年9月,我又入读西政,又逢西政30周年复校庆祝。每次刚刚考进西政,就都碰巧赶上西政的盛会,真是想奠定个忧伤的感情基调都不行。 

  50年校庆那会儿,我懵懵懂懂,对西政的了解还一片空白,只观看了一场歌舞,阅读了一份报纸。那份报纸就是南方周末,上面有篇文章就是《西政风雨五十年》。据说那一期的南方周末在重庆地区迅速脱销,西政上下对这篇文章都很关注,校方更是对此文颇有微词,甚至不让学生之间传阅,甚至还专门针对《西政风雨五十年》搞了场讨论会。区区一份虽然小有影响的报纸,就能对一所成立五十年的所谓黄埔军校影响至此,搞得西政人人心惶惶,似乎我们西政也太容易被影响了吧,让人感觉一点闲看花开花落的气势都没有。 

  乌鹊南飞,白驹过隙。五年前的那场歌舞仿佛还闪烁在眼前,西政又迎来了恢复招生30周年纪念。学校盛事一件接一件,真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如果说上次校庆活动中最大的热门是《西政风雨五十年》,那么这次纪念活动中最大的亮点,无疑就是西政78级校友集体回校。 

    西政78级,对西政来说,意义着实重大。如果没有他们,西政的辉煌少说也要黯淡一半。虽然早在1953年西政就已创办,但由于执政党的原因,文革时就被迫停办了。所以,从1953年到文革,这段观念上的兵荒马乱时段,只能算是西政的前戏;西政真正的高潮,是在1978年恢复招生之后。按常理,复校之后,应该存在一个渐入佳境的过程,但78级却直捣黄龙,初登台就成了角,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这只能感谢文革十年把人压抑得太深。78级那一届,三百多口人,几乎人人都是种子选手,从西政毕业后,往全国一撒,无论在理论界还是在实务界,大家都雨后春笋地发芽,桐树芽子地成长,大红大紫地开花,桃李天下地结果,成就了一个为圈内人所津津乐道的“西政78级现象”。 

    值此恢复招生30周年之际,也即是78级入读西政30周年之际,功成名就的78级校友们回到母校,大家都看到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衣锦还乡的笑容。我不知道当年,这所学校对不对得起他们,但现在回到母校的他们,肯定是对得起这所学校的。 

  于是乎,因缘际会,电闪雷鸣,自78级始,“西政精神”成。 

二、西政精神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大家或许都有所耳闻,听到许多人谈论“西政精神”,或者说“西南精神”。虽然谈论这些精神的大多都是西政自己人。 

    我曾造访过一些别的大学,尽管当时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考察那些学校的女生和西政女生比起来谁更漂亮些,但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我得到了一些别方面的感受。通过与这些学校对比,我确实感受到了有“西政精神”存在。 

  中国的大学固然很多,但有“精神”的大学似乎很少。我们没有听说过“清华精神”,没有听说过“人大精神”,没有听说过“中国政法精神”,没有听说过“中央党校精神”。“北大精神”倒是常听说,但是有“北大精神”的北大也不是我们现在的北大,而是北洋政府的北大,而是国民政府的北大。因此,尽管西政不在北京,尽管西政不属教育部,尽管西政不属司法部,尽管西政不是985,尽管西政不是211,但是,我们西政人仍然可以阿Q精神地说:我们西政有“西政精神”。 

    对于“什么是西政精神”这个命题,西政校方有阐释,西政知名校友有阐释,西政的学子们也各有阐释。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不认同。他们说的那些东西,中华民族可以拿去说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党可以拿去说是党的精神,其他任何学校也都可以拿去说是他们学校的精神。因为这些精神是大家所共有的,或者确切点说是大家所共没有的,因此并不能反映出西政特色。如果你非常想知道、而且非要知道真正的西政精神是什么,我愿意在下面告诉你,只是先友情提示你一下:做好失望的准备。 

  所谓精神,是一个比较虚幻比较飘渺的东西,校方、校友、学子们对西政精神所做的阐释——那些四字成语们,其实也都是很虚幻很飘渺的东西。因此,虽然他们说的都没有错,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所谓精神,其实就是一种“气”,“精气”和“神气”。如果具体到人,我们每个个体都拥有这些气,但是如果上升到一所学校,就要把这些个体的“气”汇聚在一起,成为“气候”。西政恰好具备了这个条件,因为西政精神,就是“抱在一起打群架”的精神。 

  这种西政精神,在实践层面,第一次巨大滥觞,是第一场护校运动——西政78级与川外学生因抢地盘而打群架;再一次巨大滥觞,是第二次护校运动——西政学生因抗议与重庆大学合并而游行示威。——说到这里,有点历史知识的朋友可能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五四精神”之与“五四运动”,这我就要夸你聪明了,不错,西政精神之与这两次群架式的护校运动,与“五四”那个是异曲同工的。 

  精神,不是凭空而来的,不是哪个领导哪个校友坐办公室里拍拍脑袋就想出来的,它来源于实践。那些轰轰烈烈风风火火的群架实践过后,西政人一边面对现实的庸俗与乏味,一边对那些逝去的美好往事不尽地追忆和怀念。是好好总结一下的时候了。于是,善于思辨的西政人便从群架实践中抽象出了“西政精神”。用他们的说法,西政精神就是“自强不息”、“和衷共济”那些四字成语云云,而在我看来,我们西政精神应当从群架中来,到群架中去,所以,我把西政精神定义为“抱在一起打群架”的精神。 

    这种西政精神,在精神层面,虽然温柔一些,但同样也有很好的滥觞。众所周知,西政是一个单一性的法科院校,连英语专业学的都是法律英语,因此,西政培养出的学生,都是纯种的法律人。——唯一的一次杂交,就是和川外,然后出了个邓正来。 

    这些西政人系出同门,拜的是同一个师傅,学的是同一种武艺,使的是同一种兵器,说的是同一种语言,怀的是同一种理念,因此外人谁敢说一个“不”字,自然群起而攻之,即便道理讲不过人家,至少也要在声势上让别人出手时有所顾虑。你说我们党同伐异也好,谁让你们没有西政背景,谁让你们没有西政精神。 

    西政人之间当然也会存在一些学术争论、思想分歧,但性质就有所不同了,和外人,那是打群架,和自己人,大家不过闲来切磋一下武功而已。 

    西政人,抱在一起,天不怕,地不怕,谁来打就和谁打,管他是暴君还是愚民,见神杀神,遇鬼灭鬼,心中只存对真理的追求,对法律的敬畏。此正乃“西政精神”之真谛。 

    此精神既成,歌乐山顿时祥云笼罩。以致今日西南政法大学即便在很多人看来已日渐没落,但是,每一个看着它的人们,依然无不仰视。 

三、西政辉煌 

  在这个精神钳制、物欲横流的国度,几乎所有的高校都已经沦陷,令人痛心的是,西政也未能免俗,它对当下流行价值观的认同,已经使它逐渐地丧失自我。但我依然不同意“西政没落”的判断,不同意“再创辉煌”的宣传。我认为,抛开那些无法准确衡量的精神层面的东西不讲,我们西政并不是没落,辉煌也不需再创,因为今天的西政,正是它五十年多来最辉煌的时期,我们应该做的,仅仅是做好进入黯淡的心理准备而已。 

  无疑,78级那些老三届们是辉煌的,但他们的辉煌属于的是今天的西政,而不是1978年的西政,那时的西政,名字叫做“稀烂政法学院”。当年从西政走出的这些西政人,他们在各自的人生路上努力拼搏,终于功成名就,今天,在母校的邀请下,他们虽然每个人都很忙,但还是放下手头的事情,义无反顾地回来,把所有荣誉都献给了今天的母校。西政不觉得当年的这帮学生丢脸,所以平时经常念叨着他们的名字;而当年的这帮学生也不觉得他们的母校丢脸,所以平时在很多场合也都深情地提起西政。如此一来,西政与它的这帮学生们相得益彰,互相脸上贴金,一时间舆论大兴,这才生生给整出了一个“西政神话”来。前人栽树,后人摘果,今天,我们正在啃着78级树上结出的果子,我们正在享受着西政顶点的荣耀。何来没落? 

    或许有人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世纪之交时西政由司法部部属下放到重庆地方管理,自此其性质由全国性大学转变为地方性大学。——就算是地方性大学,也是有全国性影响的地方性大学好不好?探究这次“被贬”的来龙去脉,我们不得不回顾一下西政校史上那场著名的第二次护校运动,又因这次护校运动发生在1999年12月9日,所以人称“一二九运动”。 

    当年,不知“上头”哪位领导人脑袋一热,做出了“大学合并”的决策,认为就算目前合并不了台湾,至少也要合并一些大学。顿时,上面挥手乱点鸳鸯谱,下面狂刮“大学合并风”,一时间不知多少大学风马牛相及,合二为一,合三为一,合四为一。 

    对于西政,原计划要将其并入重庆大学,成为重庆大学的法学院。这番配对,重庆大学自然没意见,而西政似乎认为重大配不上自己,死活不从。但眼见合并期限即至,再磨蹭,生米就煮成熟饭了。没办法,有着“群架经验”的西政人只有再次发扬自78级就薪火相传的“西政精神”,大家抱在一起再干场群架,和平暴动。在西政精神的指引下,西政人又一次联合了起来,游行(未遂)、示威、大字报,不做点宪法赋予的事情,你们仿佛不知道咱是学法律的。 

    可惜,这次群架干错了对象。这次干架的对象不是第一次护校运动时的四川外国语学院了,当然也不是重庆大学,虽然表面上在鄙视重庆大学,实际上你矛头直指的是“上头”。上头就算再傻,最终也看出来了。所以上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只是它又实在讲不出让西政并入重大的道理,而且现在也不是十年前可以动粗的年代了,于是,只好对西政说:你是爷,行不行?我们这水浅,容不下你西政这条大鱼,敬请另谋高就。 

    于是,司法部的门关上了,教育部的门关上了。西政护校虽然以胜利告终,却又很失落。乃至很多时候没人就顾影自怜,见人就说:司法部不要我们了,教育部不要我们了……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了,气氛营造得像没娘的孩子一样。 

    其实,大可不必。被“部”扫地出门,我觉得,好事;自己自悲身世,我觉得,好笑。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大学自治,要学术自由吗?现在北京不管你了,不束缚你了,天高任鸟飞了,海阔凭鱼跃了,你却又一脸苦大仇深了。难道西政人真的如鲁迅所说的中国人一样,除了做稳了奴隶的时代,便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西政可能会说:你懂什么?北京不管了,也就没钱了。——其实,这是一个鱼和熊掌的问题。既然你西政当初选择了骨气,现在就不要再贪恋金钱;既然你西政当初选择了名誉,现在就不要再贪恋实惠。至少表现上应该摆出一个无怨无悔的姿态给兄弟院校们看看。你如果后悔,你连现在既得的那些尊严都会失去;你就算后悔,你也是两部泼出去的水,人家会把你收回吗?所以,我建议西政对于“下放事件”,别再像写《忏悔录》似的,就当吃个哑巴亏,我们反而更光辉。 

    当然,“下放”之后,西政断了财路,西政的优秀教师们确实另谋高就了一部分,这让有些西政人感到伤心丧气。其实也大可不必。既然存在“人走茶凉”,当然也就不可避免“茶凉人走”,此乃人之常情。你学校太穷,或者你领导太冷,那么,我就算很爱很爱你,我也不能不考虑去别的地方讨杯热茶喝。正所谓新陈代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西政当下的老师们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好歹最低也是硕士文凭。——其实老师的作用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大。我相信,虽然在人格上或许无法相比,但在学术能力上,西政现在的老师们整体上还是应该比78级他们那帮人的老师强的。在当年那些学问已经荒废多年的老师们的手里都能出来一群78级,在现在这些科班出身的老师们手里,如果出不来一群“00后”,那也不能怪这些老师了。不要跟我说我们需要的正是老师们的人格感召,你若这么说,那么那批老师离开西政,反而会更有利于我们的人格的培养和灵魂的塑造。 

  2002年起,西政开始在渝北办学,看目前这架势,将来那边一定是大本营了。好话少说,我认为,这是学校的一个错误决策,你当然可以说我的反对理由太迷信。我觉得,西政的真正家学渊源在歌乐山这边,而西政的灵气也完全在歌乐山下、嘉陵江畔。地灵在人杰,人杰亦在地灵。你迁到渝北那一片荒芜之处,只有一个西政大峡谷,而那峡谷你随便找个看地仙来看一看,我想他都必然会说西政将由此走向低谷。我承认我的说法比较迷信,但我想学校也好不到哪里去,多半也是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半吊子看地仙,让分析一下西政人才流失的原因,看地仙登上歌乐山,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并且烧了个乌龟壳,然后说歌乐山这边气数已尽,风水已坏。学校这才毅然决定要迁校渝北。你西政校长不要反驳我说之所以迁校是因为歌乐山这边地狭楼矮,制约了西政的规模性发展。你不要逼我把梅贻琦的话搬出来:“大学之大,非大楼之大也。”人家梅贻琦也是校长,而且是清华的。 

  ——但决策既定,而且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我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渝北那边虽然运势更不好,风水更不佳,但经过几年尘土飞扬的施工,好歹宿舍楼、教学楼、行政楼、图书楼建得很金碧辉煌了。西政与国内其他高校相比,虽然实际上很穷,而且实际上也经常哭穷,但在表面上是并不输于其他任何学校的。尽管美丽的宿舍楼里男女生经常混着睡,尽管美丽的教学楼里上课上自习的人总很少,尽管美丽的行政楼里官僚主义作风很强大,尽管美丽的图书楼里图书资料并不多,但无论我们还是外人,从外观上一看便知,我们这些外部硬件设施,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应该是首屈一指的。 

  所以,今天的西政,无论在表面名誉,还是在形式设施上,都达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辉煌。那些误以为西政现在就已经很没落而暗暗为之伤心的朋友们,很抱歉,我真担心你们看到明天的西政后会不会去模仿张国荣。 

四、西政高官 

  值此恢复招生30年之际,在一些媒体和网站上都能看到很多关于西政历史故事、西政校友风采的宣传与报道,不用说,这些宣传与报道,要么出自校方之手,要么授自校方之意。五年前《西政风雨五十年》那种风格的文章,大家如果想看到,恐怕不那么容易了。我们每个西政人都置身于一种自我营造的喜庆之中,眉开眼笑,载歌载舞,像1949年我们被解放时一样高兴。 

  在很多对西政校友的宣传与报道中,我发现,那些静守书斋安于寂寞的学者们的名字很少被提及,甚至对那些名气很大的风云学者都是一笔带过,而浓笔重墨加以宣传的,却是那些高官政要。香港文汇报甚至发表了以《“西政现象”光耀中国政界》为题的文章,不厌其烦地例举了78级的省部级高官,我猜测那记者一定不会与西政非亲非故。而西政校方似乎对自己那些升官发财的校友们也很侃侃而谈、津津乐道。 

  当然,在这个依然“官本位”的时代,无论是官还是民,大家头脑里最多的依然是“官本位”思想。本科毕业后,学行政管理的我本来可以去搞个公务员做做的,可我还是由着性子选择了读研,去读个法学。家父认为早晚要工作,就算再读三年研究生又怎样。我当时当然不敢对家父说研究生毕业了可以去做律师甚至去做学问。我只是说戴了法学硕士帽后将来就可以弄个法官或者检察官当当,若嫌法官检察官权力小,到时候再考公务员也不迟,而本科毕业就算做公务员以后也不好升迁。家父这才高高兴兴地把钱给我让我来读研。——在这里,我将憨厚朴实的家父拉来做反面教材,目的并不是为了证明家父觉悟低,而是为了说明,绝大多数人和家父的觉悟一样低。 

  西政校方拿那些高官校友说事儿,如果为了媚俗,为了吸引生源,为了吸引如家父一样的家长们将子女送到西政以便像那些高官校友们一样当官发财,我多少还可以理解,毕竟现在大学扩招厉害,大学之间竞争也厉害,生源多才热闹,生源多才赚钱。但我相信,单纯的校方并不是为了拉生源这个目的才来大力宣传高官校友们,其动因,不是迫于家长们的“官本位”观念,而是源于自己的“官本位”观念。校方自己也认同“肉食者最荣耀”,它要和其他学校比一比看谁培养出的肉食者多。 

  很遗憾,这一招又是棋劣一筹。即便是比官,比谁官多谁官大,我们出来的那些省部级高官政要,大多不过副职而已,而且没有中央级的,你和清华比比试,比死你。你比不过毛泽东的湖南长沙师范,你比不过周恩来的南开,你也比不过“西政青年公社”的上海交大,你比不过的学校多了。目前政界里最厉害的西政人,恐怕就是周强校友了,湖南省省长。但即便如此,在湖南,他头上还有一个省委书记,在中央,他头上还有所有人。 

  西政将宣传力量更多地集中在校友的政治职务上,这乃是一个定位上的错误。清华大学当年的出名,并不在于它有多少校友出任高官,而在于它的“四大导师”;甚至清华大学现在的出名,也并不在于它培养出多少位主席总理,而在于它培养出多少位科学家;今天我们谈到蔡元培,也都是称其为“北大校长蔡元培”,从没听到哪个说“教育部长蔡元培”。可见,说一千句,说一万句,学校,毕竟还是学校,而不是官场。我们要找到正确的价值定位,我们应该自豪准方向,自豪对地方。 

  如果真要对西政校友进行职业排名,我认为: 

  排名第一位的,是学者,这是西政、也是中国法治的灵魂。 

  排名第二位的,是公检法人员,这是西政、也是中国法治的框架。 

  排名第三位的,是律师,这是西政、也是中国法治的填充。我内心更倾向于将律师排在第二,但可惜在中国国情下,律师的力量实在有点弱小。 

  排名第四位的,是官员,这是西政、也是中国法治的护航。虽然刚才对官员朋友们没有过多的溢美之词,但我还是打心眼认为,我们西政出去的官员,还是要比其他学校、尤其是理工科出身的官员们更加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官员校友们的工作岗位虽然为我所不喜欢,但他们踏踏实实地做的事情,其实也都秉承了西政的理念,都彰显了法治的精神。或许大家并不是道不同,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排名第五位的,是无业游民。我相信西政的毕业生并不是人人都风光、人人都有活干,肯定有许多人没有工作,或者从事着上述之外、与法律无关的工作,我在感情上最亲近这类人,我觉得我将来也很有可能会成为这类人,但我还是认为,只要我们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无论从事什么工作,或者从事不从事工作,我们都不会给我们的母校丢脸。 

五、西政未来 

    我在此文中口若悬河滔滔江水地说了这么多,现在,是该收尾的时候了。 

    本来我也想学一学那些经典作家们,回顾一下历史,反思一下当下,最后再展望一下未来,搞个完美的三段论。 

    我们可以夸夸其谈我们的过去,因为那是过去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只要吹牛功夫高,浣熊也能成熊猫;但是,对于未来,我觉得我们还是少表决心为妙,免得夸下了海口,引起了注意,将来却做不到,面子上过不去。 

    既然西政现在达到了它的史上最辉煌,那么在未来,它一定会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落,这是盛衰之理。我们西政的成名,不像清华北大那些学校,他们的出名总体来说赖于那些老师,赖于那些大师,再直白点说,其实是赖于金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高薪之下,也就不愁不来好老师。而我们西政的出名,则完全是靠它的学生。可以想见,再过几十年,现在这些活跃在社会各个舞台的78级、79级、80级等校友们势必退出历史舞台,甚至退出人生舞台,我们西政一定后继无人,即便有人,也已经比不过其他法学院的学生了。而位于又穷又偏的重庆的西政,又根本没有吸引法学大家们来敝校做老师的经济实力,毕竟我们只听说过山沟里飞出金凤凰,而没有听说过山沟里飞来金凤凰。你连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名老师们都留不住,就更别奢谈挖别处的人才过来。我们将来,势必既不会有拿得出手的学生,又不会有拿得出手的老师,而一所大学,除去学生,除去老师,还有什么是值得炫耀的呢? 

    但是,我们西政人,要以一种乐观的心态来看待日后的衰落。在中国法学教育界,如果西政一校独大,不可否认,这是西南政法的光荣,但这同时也是中国法学教育的悲哀。能够得时代之利,并且开风气之先,西政已经出色地完成了它最重要的历史使命。因此,即便日后它由绝对的主角转变为重要的配角,我们也应该从容接受。 

    这世界本无所谓强弱。只有别的学校比我们强了,才会对比出我们的弱来。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西南政法衰落之日,必是中国法治兴起之时。 

    如果我们出于一己之私,我们当然可以为西政日后的所谓“衰落”悲叹;但我们都是学法律的,我们的终极目标乃是法治。能够将自己五十多年的辛劳匀撒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然后换来一个法治的春天;那么,即便这些功劳不在我们名下,即便我们自己收获甚微,又何足道哉? 

    再过几年,西政在政法类院校中的排名可能会更加靠后,但是,即便如此,仅凭西政曾经干出的一桩桩奇事,曾经创出的一件件奇迹,在任何一个对法律有亲切感的人心中,它都会成为神话,成为传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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